采菀也望向这个跟自己一起长大的采蓝,不论前世如姒命途如何凋零,采蓝都是在如姒出阁前便求放了身契,嫁给了自家表哥,平安小康度日。

        在第二世如姒被休回家之后,采菀才无意得知,采蓝所谓的表哥并非真的姻亲,而是太太池氏陪房邱妈妈的外甥、双蝉的哥哥,只是刚好与采蓝之母同姓而已。

        也是直到那个时候采菀方明白,为何明明池氏做事都是大面上挑不出错处来,但采蓝还是常常义愤填膺地数算池氏如何亏待了如姒,并且人前人后都不避讳。既得了如姒与采菀的信任,又给如姒做下了怨怼母亲、不孝无礼的名声。

        看来,如姒也知道了采蓝与双蝉之间的暗中来往?

        “人往高处走,水往低处流。”如姒还是面上含笑,“采蓝,这话我已经跟你提过一次,今儿便再念叨一回。你若是觉得只有太太或者邱妈妈能给你前程,你就尽管照着往常的样子做。那我不能留你在屋里近身,你也别怨怼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姑娘,我……”采蓝实在想不明白,大姑娘这一场有惊无险的伤病之后,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。似乎仍旧是温温柔柔的好声好气,但说出来的话却跟刀子一样,两三句话便将利害关系摆的明明白白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,自己如何能够不理会代表着太太的正房大丫鬟双蝉?但如果真的从此就被如姒赶开身边,或者处处防备,那么太太也会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用处,看似转了一圈,却还是要得罪太太的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么,岂不里外都是得罪人,左右都是死路?

        采蓝一时间心乱如麻,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:“姑娘,我也是没有办法,我,我如何敢开罪太太身边的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如姒原本唇边带着的笑意便敛了:“也觉得左右为难了?采蓝,不管什么时候,站对位置都很要紧。我几时说让你开罪双蝉了?自己去想想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眼看采蓝咬着下唇,战战兢兢地去了,如姒的神色便又温和起来:“采菀,你也再休息一下,我没那么离不开人。你养好了身子才是,咱们还有的商量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采菀虽也有些意外于如姒的词锋,心里却只觉得欣慰。两世的悲催惨死,大姑娘真是委屈够了,如今厉害些才是好的。当下起身又给如姒倒了一杯热热的花露,便自去下房休息不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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