腊月十八,已近中午,天依旧阴沉沉的,有北风呼啸,寒意更浓。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李凌站在县衙二堂户房的签押房内,跟前长案上摆了数叠卷宗账册,目光扫动间,他就已迅速把账册上的内容转化为更熟悉的数字,然后在心中计算之后,再将之于笔端倾泄于纸上。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像这样记满了数字的纸张也已叠了数十张之多,都是清晰确凿的关于庄弘,以及县衙内其他一些吏员这几年来贪污挪用公帑的证据。只花了两天,李凌就已整理出了诸多隐藏在账目底下的问题,倒不是说他真有那么厉害,实在是以前那些做账的家伙手段太过粗糙,都不用花什么心思的,就能把种种漏洞给抓出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在又把一本账册翻完后,李凌才吐出一口浊气来,微微伸了个懒腰,动作却是小心翼翼的,生怕又崩裂了伤口。随即他又嘴角一翘,透过只有半掌来宽的窗缝看到了又一个县衙书吏低眉敛目,脚步匆匆经过,直奔县令的公房而去。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“差不多已到最后时刻了吧,两日里已有七八十人赶来参见。”李凌叹息着说了一句后,便搁下了手中笔,推门走出了签押房。沿着长廊只走了没两步,他就已来到了那间最大的公房前,此刻里头满满当当站着好几十人,却不闻半点杂音,只有最上方的魏梁拿指头扣着桌面的笃笃声不断传出,就跟打在所有人心头似的,叫人眉眼跳动不休。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这时,前方又一人匆匆而至,而站在魏梁边上的曹进也适时弯腰轻声道:“县尊,到午时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