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呀,贤侄,你们太客气了,来都来了,还带什么东西啊。真是的!”鄟至仁满脸堆笑。渥浊有些腼腆,微笑着倾听鄟公说话,却没有说什么。小胖却很是自来熟,他笑道:“哎呀,鄟公,都是自己人,所以,您也别见外。家里的一些小东西,让您见笑了。”其实,虽然小胖送给鄟公的是一块美玉,但是,渥浊送的东西才真正贵重的多。渥浊是郯国公子,郯国是比较大的诸侯国。所以,渥浊出手不凡,送了两匹三色锦罗。那个时候,锦和罗都是贵族做衣服的丝织品,对他们这些小诸侯来说,也是很贵重的。

        鄟至仁哈哈大笑。他本来就很偏爱既望,所谓爱屋及乌。虽然他不见得知道既望的那个“春奔四公子”的名号,但是,既望的这几个铁哥们,鄟公还是清楚的。这几个公子哥一过来,鄟公立刻热情接待。再说了,人老精、马老滑。他也希望通过这种子弟们的交流,来拉近和周围国家诸侯的关系。鄟国是个小国,要想在强国环伺的环境里生存,能用得上的人脉都要利用上。所以,儿子的几个小伙伴来看他,就是不送礼物,他也很开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鄟公,你瞅小侄我长得咋样?”小胖脸皮还挺厚,眨巴圆溜溜的眼睛,很俏皮地望着鄟至仁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,漂亮,玉树临风,翩翩公子!”鄟至仁微笑,不吝赞美之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多谢鄟公美言,”小胖笑道,“那您觉得既望长得咋样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啊!犬子啊?!他一般般,比不上你。”鄟至仁依然微笑,不知道小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哎,哪能这样说?!鄟公您过谦了,”小胖眉头一皱,装作不悦的样子,“拿小侄当外人了不是?我觉得啊,我们几个中,既望是长得最帅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鄟公微笑,颔首不语。刺猬说自己的儿子光,狐狸说自己的儿子香。鄟公当然认为既望是最帅的,但是,他不知道小胖耍什么鬼把戏,所以,干脆不说话了,静静地看他把戏演完。

        小胖一看鄟公不说话了,连忙抓紧时间趁机进言:“鄟公,您不知道。我跟子克在郯国的时候,郯公说他儿子渥浊才是最帅的。并且跟我们打赌,说不信就比一比,看谁能在这次祓禊日后,娶到最漂亮的春奔女子,谁就是那个最有魅力的男人。我们不服呀,当时就跟他立下赌约,并且还带上了既望。哪知到了这里,发现既望是个老顽固,说什么春奔女子身份低下,不合礼数。”别看小胖人看起来挺憨厚,说起瞎话来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。那“春奔四公子”的名号可不是白得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哎,既望他知道什么呀,”鄟公闭了一下眼,笑着摇了摇头,显得笑容可掬。其实,他心里有点不痛快,因为其实香妃就是民间女子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天下之大,芸芸众生,都是上天的子民。不管生活在哪里,我们只不过住的地方不同,哪有什么贵贱。生活在城里,那就要负担更多的责任,上报天子,下安百姓。生活在乡野,就很自由。岂不闻‘日出而作日入而息,帝力于我何有哉?’,这首歌唱得多好啊。哎,寡人要不是身负祖宗基业的重担,早就想做个乡野村夫喽。”鄟至仁鼓起腮帮子,侃侃而谈。

        小胖心里好笑,心说这位鄟公还真能聊。他连忙说:“啊,鄟公教训的是。不过,后来我仔细想想,觉得还是既望说的在理。周公制礼已经有好几百年了,如今周礼的概念逐渐深入人心。我们是不是要顺应天下形势啊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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